值得一提的是,就在顾千寒回府的前一秒,顾长松坐着马车进了皇宫。
“大将军安好!陛下已经静候多时了!”
勤政殿门口,皇帝身旁的大太监恭恭敬敬地向一袭青衫儒袍的顾长松请安,笑眯眯地将人带进去,出去时还贴心地带上门。
殿内,没有臣对君的恭敬,顾长松坐在懒散地坐在皇帝的对面,中年天子一把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,露出一张年轻刚毅的俊容。
“十七拜见主上!”
顾长松低垂着眉眼,手上茶盖翻转,低头轻抿了口热茶。
“人死了吗?”
“还有一口气。”
老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他倒是命长!”顾长松随意地将茶盏放到桌上碰出些许声响,“带本尊去见他。”
十七回头转动龙案上的一个淡蓝色花纹的花瓶。
背后的书架立即向两侧分开,露出一个暗道,“主上,请!”
暗道内灯火稀疏昏暗,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才出现明显的光亮。
入目之处,一汪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血池,一个在木头十字桩上绑着的一身血污蓬头垢面的人,人与血池之间还用了几根不知名的东西连着,一眼望去诡异极了。
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两人,暗处之人迅速冒了出来,二三十号人,在狭小的空间内跪成一片,“恭迎主上!”
“起来吧。”
顾长松的视线停留在木桩上的人身上,漫不经心地道:“起来吧。”
不知是顾长松的视线太过冰冷,还是暗卫们的动静太大,木桩上的人悠悠转醒。
他一看到顾长松的脸就一改奄奄一息的状态,情绪激动,状若疯癫,“顾长松!你这个乱臣贼子,你顾家满门不得好死!”顾长松坐在十七给他搬来的椅子上,轻捻手上的紫玉扳指,“十七,这便是你说的只剩一口气了?”
十七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,半晌不敢言语一句,额头上冷汗直冒,狗皇帝坑他不浅!
不错,那木架上之人便是南夏的天子!
“行了,起来吧!”
十七默默地缩到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顾长松站起身,慢悠悠地走到皇帝面前,瞧着他那副宛若死狗的模样,老人禁不住开口嘲讽。
“我顾氏满门不得好死?只可惜陛下恐怕没法活着看到那天。”
“至于乱臣贼子,呵,君王刀架臣颈侧,没办法啊,君要臣死,臣,不得不反!”
“更何况,陛下千不该万不该便是不该动老臣唯一的孙女儿。”
顾长松只要一想到他那身世坎坷孙女儿心中便是一阵绞痛。
“朕乃天子,她是天煞孤星,杀她有何不可?”
皇帝的话俨然是踩到了顾长松的痛脚,老人冰冷的眸子中多了一抹愠色。
千寒生来命格有异,为此,他那位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亲家一把棋局谋算三界,先是将千寒之魂一分为二,再是篡改白羽大陆之人的记忆,让世间凭空多出一个将军府,后以渡厄珠转走千寒半身厄运。
本来计划刚刚好,待千寒的一半魂魄在异世寿终正寝,一半魂魄承受世人白眼,如此便能钻天道的空子渡过命劫,届时再神魂归位便好。
可半路上出了茬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