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双在云笈阁地牢处,做了两个拟人的布娃娃,压在了废墟下。
望尘问:“你这是打算假死?”
“对。”无双道:“江云帆此行,是根据庞褚的命令杀我而来。而我却以假死脱身,你猜他会怎么想?”
望尘笑了:“他不会太仔细检查傀儡的死因,只会认定你是真的死了。一方面,他好交差。另一方面,也会顺水推舟,更好的隐藏自己和你交易的事情。”
“对。”无双道:“这种情况,他一定会承情。假死后,待我回到故逢山中,有些事情就更方便动手了。”
......
云笈阁一行后,无双回到落日村,见到了圣女。
时光荏苒,足矣改变一个人样貌,可气质却是比拟不来的。
圣女已经恢复了年轻时的花容月貌,准备同无双辞别了。
“我此行还将入世,烦请无双仙子,替我照顾阿离。”
无双点头。
圣女道:“那孩子不大,本性纯良,就是不通人世情感,烦请无双仙子好好照顾。”
照顾一个小娃娃,倒是难不倒她。可无双看着她,心里不免生出一阵悲凉。
在此期间,妖都那传来很多消息。银渊早就做好了诏书,将妖锋领主之位传给了程公子。
只不过......
无双试探的问道:“圣女,可还记得长着银色狐尾的一个少年?”
圣女皱眉,陷入了沉思,最后淡淡道:“仙子所说,我未曾记得。”
......月色沉沉。
无双看着阿离坐在台阶上,假装不经意间往她身边一坐。
她头一别,诧异道:“原来你在这儿。”
这小娃娃跟了圣女多年,要想说服她跟自己走,还真是个不易的事儿。
阿离装作看不见的样子。
无双道:“圣女走了,你知不知道?”
阿离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:“知道。”
无双在她面前,就像是开屏的孔雀,仿佛怎么说都提不起这小娃娃的兴趣。
于是,她拿出了杀手锏:“唉,回来给望尘配了副药,果然治好了他的旧疾。”
阿离双丫髻抖了抖,果然闻风而动:“怎么治好的?”
“说起来这一路可真是多舛啊,我是跋山涉水,走过刀山火海,就为求得这一副药,那药引可真是妙啊,叫什么......”无双佯装着突然反应过来,像躲着瘟神一样往后退,懊恼的拍大腿。
“唉,不多说了。”
她眉头紧锁,嘴抿的跟撬不开的虾蚌似的,眼神忍不住飘向阿离。
阿离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,身子侧了过去。
“不告诉我算了。”
无双:“......”
嘿,居然没上套?这时候来什么聪明劲儿啊。一声轻笑携裹着风袭来,无双一抬头,看见那红衣少年正坐在房檐上喝酒,笑眯眯的看着她。
抓住个看笑话的,无双气不打一处来,从树上直接弹了个野果子飞过去。
望尘不生气也不怒,直接用瓶口接住那果子来向,用口型无声说:“谢谢你给我泡酒。”
饶是再迟钝的阿离,此时也察觉到了动静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无双拍拍手上灰,道:“没什么,一只小野狗罢了。”
她见一招不行,开始采用另一招。
“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告诉你,就是学医是讲究天赋的,纵使我有心想把药方给你,恐怕你也很难参悟。”
“你瞧不起我?”阿离愤愤不平道:“我看你也不过是暴殄天物。”
无双嘴角在暗处勾起,她就料到这小娃娃会炸毛。
“对,是有些浪费,可我怎么忍心交给你啊,望尘身上的伤,你不是也作罢了吗?普通人之间的思维尚且有差,就更别说,你与我这种天才壁的距离了。”
无双诱导她上钩:“唉,俗话说勤能补拙,你若是跟了我,说不定等时机成熟,能琢磨透一二也说不定。”
阿离有些动心了,正赶上炼药的瓶颈期,兴许此次机会能突破。
“我愿意跟着你,只要你答应给我解药和毒药的配方。”
无双没忍住,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这小娃娃,居然这么长时间,都以为自己中毒了吗?
阿离淡淡补充:“不过我总觉得你不靠谱。”
无双:“......”她戎马倥偬一生,无数人以她为依仗,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新鲜的评价。
阿离坐在暗处,无双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。待察觉时,只有轻微的抽泣声传来。
“不过,我真的有那么差吗?”
那晶莹的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,可把无双吓坏了。
“诶诶诶,你别哭啊,我不过瞎说的,你别当真啊。”
阿离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:“为什么眼睛里止不住淌水啊?这就是你们说的眼泪吗?”
无双一听这小家伙是第一次流泪,心里更愧疚了。
她一个头两个大,这辈子也是头一次哄人。
“你别哭啊,对不起,是我的错,我不该说你很差,其实你很好。”
阿离眼泪戛然收住,灵魂质问道:“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