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漆漆的光线让人更加无法看清少年的容貌，他低着头，稍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，在下半张脸上也留下了一片浓厚的阴影，只隐约看见线条分明的下颌和挂着若有若无微笑的嘴角。
浸泡在黑暗中的少年阴森得像是刚从深渊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，可苏柒恍如未觉，她跟着低头看去。
颜料桶果然只剩一个浅浅的底，边上还不可避免地沾染着星星点点的红色液体。
这样少的颜料根本不足以做出一幅画。
她摸摸弟弟毛茸茸的脑袋，低声安抚，“马上就有了，再等一等。”
祁源很乖地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，过了今夜，自己马上就会有世界上最漂亮最新鲜的颜料可以使用。
那股子难捱的躁动好像又升起来了，祁源喉结滚动，眼尾隐忍得猩红，他抬起毫无血色的手堪堪环住身边的人，凑近去闻那让人魂牵梦萦的香气。
“姐姐，我好难受……”
少年呜呜咽咽的呻吟堪比最擅长魅惑人心好将猎物寻来吃掉的海妖，手臂更是像只能依附着树木生长的藤蔓一般缠上她纤细的腰肢。
苏柒低头，只看见一对漆黑到如同暗沉海底的瞳孔，迷蒙的一层透明水雾更是给他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。
少年还半靠在她的身上，此刻微微抬着头，以下位者的姿态注视着她。
他的眼神朦胧，透露出来的心思却再是清晰不过了。因为难以忍耐这样的痛苦，祁源忍不住轻轻摩挲着她的身体，却不敢未经同意地更进一步。
好乖，也好可怜。
“你疼疼我……”他这样说。
像是一尾缺水的可怜小鱼，笨拙地努力摇摆着尾巴，想要翻挺自己的白色肚皮，苦苦哀求着救世主，希望祂会心软地给予它几滴甘甜的水分。
“阿源。”
这声温柔的呼唤，说不上来是质问还是纵容。
下一瞬，少年眼睛里潋滟的水光几乎快要凝成实质从里面掉出来，他微张着唇，放低的姿态可怜至极。
“求你。”
求你，爱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