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巫阳跟前。
脸的主人说话了：“鬼姐姐，你好啊。”
幸好巫阳的嘴还能说话：“……你好，请问你是？”
对方直起了身子，清了清嗓子，然后一跳就跳到了巫阳床头，双脚一左一右，正中央是巫阳的脑袋。
这么大的动作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。
只有一个原因，对方不是活人。
巫阳眼睛跟着她走，听到她介绍：“鬼姐姐，我叫柳生生，生生不息的生生。”
巫阳明白了，这是她的甲方。
“咳，”巫阳低咳，“你不用学霓虹那边的鬼，你这个动作，我看不清你的脸，只能看到你的下巴。”
柳生生很听劝，立马就跳了下来，重新弯了身子和巫阳面对面，她有些不好意思：“嘿嘿，我也是第一次以灵魂状态观察自己，觉得很新鲜。”
巫阳这才真正看清楚了柳生生的脸。
刚才乍一看只觉得漂亮了，这回一看，发现她眼是桃花眼，眉是远山眉，鼻子小巧又高挺，嘴巴薄厚正好，中间一颗唇珠显得她不笑也有一丝浅笑。
巫阳快速在脑子里结合线索，吊威亚，拍戏，还长这么好看，原来是个女演员。
柳生生看她不说话，笑着问：“怎么了？是不是看我太漂亮，都不会说话了？”
巫阳尽力动了两下脑袋，算是点头：“你是明星？”
柳生生甩甩自己的黑长直：“嗯，大明星。”
巫阳开门见山：“我没按要求完成任务，没死成，要不是你还是进来吧，咱俩换，我早点回去，也好接下一个任务。”柳生生连忙摆手：“别呀姐姐，我还没玩够，你就再待一会儿吧，说不定我过几天就死了。”
巫阳想翻白眼：“这可是你的身体，你是明星啊，你就不怕我用你的身体做什么丢脸的事情？”
柳生生来了兴趣：“是吗？那你想做什么丢脸的事情啊？我没啥意见的，你要是铁锅炖自己也行，记得开直播啊。”
直播……
巫阳想拍自己脑壳。
她确实是在直播来着。
但看不到弹幕，她得像上次一样借助水来通阴阳。
巫阳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柳生生：“别叹气啊姐姐，我都没介意呢。”
巫阳：“我但凡能动一动我就跳楼了。”
跳楼也算高空坠落。
柳生生又笑了，她伸手摸了摸巫阳的脸，或者说，是她自己的脸：“先别嘛，让我好好欣赏一下自己。我长得果然好看，从第三视角看也这么漂亮。”
巫阳无视她的自恋。
但她能感受到柳生生的手，是一种冰冷的触感，这和上次的王扬完全不一样。
看来柳生生还没有完全死透，算是生魂。
甲方不愿意换回来，巫阳自己也跳不了楼，那她就还回不去，她只能暂时接受。
“那个，美女，大明星，你给我介绍一下你的背景人设啥的行吗？不然我怕露馅，你身边的人肯定挺多的。”柳生生眨巴着眼睛：“鬼姐姐，你叫我生生就好啦，你肯定年纪比我大。不用这么客气的。”
巫阳：“废话，我还死得比你早呢。”
柳生生：“鬼姐姐，你不用担心，我会一直在你旁边，教你演我自己的。”
巫阳看她：“那你也不用叫我鬼姐姐，我叫巫阳。”
柳生生：“那我叫你阳阳姐。”
她声音甜美，这么一叫怪好听的。
巫阳心想，她真是跟叠字的女孩们缘分不浅。
俩人正交流呢，病房们忽然打开，三个人走了进来。
一个穿白大褂，一个穿护士服，还有一个穿一件修身黑长裙，大波浪卷发，三四十的年纪，神情很紧张。
大波浪快了两步，着急地询问巫阳：“生生，你醒了啊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医生也在呢。”
柳生生及时介绍：“这是我经纪人，熊又菡，叫她又菡姐。”
巫阳虚弱：“……又菡姐，我没事儿……”
熊又菡眉头紧皱：“哪里没事儿了，这脸都白得吓人。张医生，您快看看。”
进来的医生胸前挂着牌，上头显示她叫张梦秋。
张梦秋翻了翻柳生生的病历，又简单问了她的胳膊腿的感觉。
“没事，”张梦秋说，“这算是幸运的，那么高摔下来，也没内伤，就是一条胳膊一条腿粉碎性骨折，脖子也差点断了。”
她语气很淡然，巫阳忍不住腹诽，这也算幸运？
熊又菡问：“那我们治好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？张医生，您也知道，生生是个演员，要靠这个吃饭的。”张梦秋只是抬抬眼皮：“好好听医生的话就没事儿。行了，好好歇着，一会儿输液，我先出去了，不打扰你了。”
医生带着护士走了。
熊又菡坐到病床边，摸了摸巫阳的脸：“接这个戏之前我去上香抽签，就抽了个下下签，可你偏偏要接。”
巫阳按照柳生生的意思回答：“又菡姐，这戏导演是樊笑珊，笑珊姐之前帮过我不少，我说过要来演她的武侠片的。”
熊又菡说：“我也没其他意思，这不也让你演了嘛。算了，不说这了，幸好你的戏份快拍完了，不太影响进度，你就安心养伤吧，别担心别的。”
巫阳点头：“行。就是辛苦你了。”
熊又菡笑：“我当经纪人的不就是干这个的吗？”
她给巫阳掖掖被子：“你睡会儿吧，早就吵着睡不够，这回好好睡。思莹去给你收拾东西了，一会儿就来。我还给你请了个护工，你什么都不用担心，啊。”
柳生生补充，谈思莹，她的小助理。
巫阳：“嗯，好。”
熊又菡手机响了，她一边接一边打手势让巫阳休息，然后出去了。
巫阳哪里睡得着。
柳生生说：“又菡姐肯定联系人给我公关去了。”
巫阳问：“公关啥啊？你都快摔死了还要怎么公关？”
柳生生摇头：“不是公关这个。她是给我公关我的绯闻去了。”
“什么绯闻？”
柳生生冲巫阳俏皮地眨眨眼睛：“柳生生和她的四个男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