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逃！”高斯年离雅间的大门近，因此话刚出口，身子便已冲了出去。
荀歆没有立刻走，而是伸手一摸谢玄之的脉搏，确认他真的死了，然后才翻窗而出，捡了把手弩挂在腰带上，再出门去追。
牛大、牛二是有备而来，因此等高斯年从马槽中解了马缰绳，追出来的时候，他俩已经跑远了。
所幸，昨夜下了场大雪，所以，高斯年和荀歆，仍可以跟着官道上的马蹄印，一路追踪这牛大、牛二。
“回去报官！”高斯年见荀歆追了上来，便在马上喊道。
“这俩杀手，一看就是行家，你一个人，应付不来。”荀歆立刻道，“我与你一起，有个照应。”
“好！公子，我们只跟踪他们，等找到落脚点，再报官。”高斯年没有再反对。
两人便沿着湖堤，一路追到北山。
这里的积雪，更是厚实，无论两人怎么催促，坐骑都固执地小步缓行。
“他们弃了马！”高斯年忽地指着众人右手边的树丛道。
荀歆低头往那银装素裹的灌丛中一看，果然看见，灌丛后，绑着两匹马。
而两匹马后，还有一条山道，蜿蜒向上。
“去看看。”
于是，两人也将马拴在一旁的大树上，然后就跟着脚印，慢慢往山上走。
但没走多远，荀歆就觉到脸上一凉，伸手一摸，却摸下来一片，半透明的六角形雪花。
“下雪了？”此时，高斯年也道。“我刚才看见，俩杀手行刺时，身上都没有行囊。”荀歆道。
高斯年回忆了一回来，又道：“他们的马上，也没有行囊。”
“那他们的落脚点，一定在这附近，要不然，只能被活活冻死在山上。”荀歆根据后世的经验，立刻得出了这个结论。
高斯年此时，已经被荀歆敏锐的观察力和出色的判断力所折服，因此也不再把他看作虚有其表的公子哥，而是当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。
“我们速度要快，不然雪就会把脚印给埋了。”高斯年道，“我打头，公子殿后。”
“好！”
两人在羊肠小道上，摸索了半个时辰，其中还被牛大、牛二故意留下的脚印误导了两次。
所幸，他们都及时醒悟过来，这才没跟丢。
“这小路，原来是一条便道。”高斯年扶着一棵树干，喘着粗气道。
此刻，他们已经站在了半山腰上，面前就是一条翻越北山的通道，而在他们北边五十步处，矗立着一间两层高的小逆旅。
“走吧，去喝点酒，暖暖身子。”高斯年指着逆旅，“不然，得被活活冻死。”
牛大、牛二是轻装逃命的，荀歆和高斯年，也是轻装追踪的，而山区的气温，远低于城区，因此在半天的追逐后，荀歆二人，也饿了，且觉得身子冰凉。
“过了这逆旅，得再走三十余里，才有人家。现在，天色已晚，这么大的雪，这俩杀手，一定藏在这逆旅之中。”高斯年分析道。
“我们饮了酒，就下山搬救兵。”
“不用，右监门卫有自己的烟火信号。我们找个面南的地方，点烟，援兵日落前就能到。”
荀歆抬头看了眼天色，现在离日落还有一个多时辰。
而以他们现在的状态，想坚持一个半时辰，要么去打点酒暖暖身子再出来，要么，就一直待在屋舍之中。
于是，他道：“先点烟，再去逆旅中，买点酒，我们出来再饮。”
“好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