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派邹嬷嬷前去送周以安,晌午,邹嬷嬷回来,头发花白的老人哭红了双眼,用帕子按着眼角惆怅道:“老奴看着少将军骑马而去,真是舍不得啊!老太太您说,怎么枕头大小的孩子,转眼就长大了呢?”
“是啊,好像弹指一挥间,以安就长大了。”老太太叹口气:“向北望星提剑立,一生长为国家忧,这都是没法子的事。”
看老仆伤心难抑,老太太让小丫鬟搬个绣凳来,让邹嬷嬷坐下,劝她也是劝自己:“不必哀愁,以安这次出征胜券在握,我们只用等他凯旋归来即可,且老大再等几年从封疆大吏的位置上退下来,就到了以安支撑周家门楣的时候了,现在多历练多实战对他好。”
邹嬷嬷无奈的点头,见老太太语气感伤,不敢再哭,转而笑道:“等将军凯旋,说不定二公子就出生了。”
老太太笑了,主仆两人说了会话,邹嬷嬷陪着老太太念了半卷佛经,老太太从蒲团上站起身的那一刻,突然感慨道:“真没想到,老二媳妇当时的一个执念,竟真的救了岚丫头。”
邹嬷嬷一怔,细细思量后倒也懂了,扶着老太太坐在暖榻上,叹道:“前有因后有果,婉清娘子也算还清了二太太七年的养育之恩。”
老太太嘴角一晒:“谁欠谁的说不清楚,不过,那日,赵家老太太对清丫头说的话,你还记得吗?”
“记得,赵老太太说,若二太太知道,清娘子不肯放过赵家,定会后悔将清娘子抚养长大。”邹嬷嬷想起那日在屋外廊下,听到婉清娘子毫不畏惧的反怼回去,顿时对婉清多了几分佩服,暗暗赞叹婉清娘子倒真是位心性坚韧的女子。